而周行己还来说这样的话,想来还是不够的。
梅埛心下有些迟疑,若是能够让儿子拜入这苏允门下,而且还是受重视的话,对梅家来说自然是大大的好事。
梅家虽然占据了洛阳文化产业半壁江山,家中亦是巨富,但这种状态并不可持久。
现在虽然还算是能够维持现状,一是父亲留下来的余荫,可父亲去世至今也许多年了,那点恩泽也早就消耗干净了。
二是自己的兄弟在福建为官,虽然官不大,但毕竟是官场中人,别人想要对梅家下手,听说自家兄弟乃是官场中人,总是要顾及一下的。
毕竟就算是小官,说不定也有座师故旧之类。
但是,自家的兄弟年纪大了,接下来还是得看儿孙辈的,但儿孙辈看着也没有什么出息。
这周行己所说什么自己三个儿子聪慧过人……嗨,那不过是随口捧了捧而已,实际上自己三个儿子,除了长子梅云川还算是有点能耐,其余两个,不过是膏粱子弟罢了。
但长子梅云川也不是什么科考的人才,跟着那程颐读书好些年了,试着考了好些次,都没有什么成果。
梅埛自己心里其实也是着急,若是这般下去,梅家下一代若无人当官,那么这洛阳偌大的基业,又如何能够保得住!
之前他想着投注程家,希望程学能出头,带着梅家继续站稳洛阳,但程颐被人从汴京赶了回来,这会儿人家苏学还跑洛阳来了,这意味着人家要对程学赶尽杀绝啊!
梅埛的指节在黄梨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两下,震得青瓷茶盏里的水纹漾开细碎的金光。
“周兄可知.“
他故意让茶盏与托盘的碰撞声盖过后半句。
待侍女捧着鎏金香炉退出雅室,才压低声音:“云川跟着伊川先生研习《周易》,整日说什么'格物致知须是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连婚配之事都耽搁了。“
周行己的指腹沿着汝窑茶盏的冰裂纹摩挲,釉色在他掌中流转如星河。
他注意到屏风后月白襕衫的衣角闪动,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听闻伊川先生近日闭门注疏《春秋》,倒把洛阳书肆的雕版师傅都请了去?“
梅埛心头猛地一跳。
程颐要刊印新注的消息本该三日后才放出,此刻却像柄利剑悬在他喉头。
他忽然明白为何今晨管家说西市三家书坊的纸价涨了三成,那些平日温吞的纸商此刻倒像嗅到血腥的豺狼。
程颐被人从东京京赶回西京,大约自知想要再回东京是很难的,因此打算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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