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咱们登场现唱的模样。”傅明姜笑眯眯的:“脸敷得比女人还白,嘴巴涂得比鲜血还红,水袖一甩,那身段、那唱腔、那韵致,啧啧啧,当真看得出童子功很扎实呢~”
周夫人脸上白了一白。
这么些年了,很少有人再说起他们的过去了。
今天可真是巧了。
被柳氏勾得自个儿追忆了一番,又被傅明姜说得被迫再体悟一番.
周夫人僵硬地扯开嘴角笑:“是是吗?哥哥闲暇时还会为您和公主唱戏呢?真是,真是好兴致。”
傅明姜捂住嘴笑:“是,是好兴致!毕竟他唱一首又没赏赐拿,不靠兴致靠什么?难道靠鞭子抽打吗?”
傅明姜“嗤嗤嗤”笑起来,她身后锦衣华服的丫鬟也憋着笑,歪作一团。
戏班练功,就像马夫策马,不听话时,马会被抽两鞭子,戏班的小练生也会结结巴巴被抽两下。
周夫人脸上顿时青一块白一块。
靖安大长公主觉得傅明姜这番话说得不算过分,半倚在软榻上,只觉天黑后头顶挂着的灯笼很烦人——年岁上去,她就很讨厌夜里宴客。因为灯笼通常都挂在头上,烛光会直愣愣地打在人脸上,所有的沟壑、褶皱、斑纹全都藏不住。
逝去的年华在这如同照妖镜下的烛光下无处遁形,每个人的眼神,都好像在告诉她“你怎么这么老了?”“你好老!”“你好丑!”。
人都会老的。
她知道。
但鹤郎不会。
鹤郎永远停留在了他璀璨的、漂亮的、光鲜的二十七岁。
留下她一个人,努力寻找,这尘世间他散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