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宽檐帽是哈莉妲为她挑选的。女仆认为彩雀标本并不适合这来自远方国度、一天至少有十来个小时都保持安静的少女。
不算热烈的与柔软的草同她更搭。
“我会给你们写信的。”
尤兰达拎好皮箱,视线擦过哈莉妲的耳朵,最后望了一眼这座被浓雾笼罩的城市。
她想要把这些都牢牢记住。
“再见,哈莉妲。”
她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朝那艘货船去了。
…………
……
这艘货船并不小。
即便尤兰达自认见识短浅,也很难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们不占上风的原因。
就像那群叛逆说的:
‘也许我们不知什么是好,但总明白什么是坏。’
可那些人…
终究是叛逆。
尤兰达不清楚小姐当初是不是做错了选择——没有毅然决然地加入他们,反而踏上了另一条不归路:乘船远渡,孤注一掷。
这次死里逃生,她究竟要选择同小姐一样的道路…
还是。
她没走过的另一条?
一瞬间,烦恼涌上心头。
因为当她踏上这艘船,就等于重新背上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未来。
尤兰达在黑暗的、满是汗臭与鱼腥味的船舱里枯坐良久。
她抱着皮箱,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咒骂声与不着边际地吹嘘。
最终只幽幽叹了口气。
她点燃了窄舱里唯一的光源,把鸭黄色的豆子捧在手心。
货船将于明日清晨起航。
她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来调整。
以及在这熹微火光中,向如烟的友谊告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