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草香味。
几束火焰在烛头上稳定柔软地发着亮。
药碾,量粉秤,刻尺,平口分离器。
两个给自己提前放了假的老医生和三名学徒正在隔间的小卧室里打着呼噜——他们被太多孩子从黑夜守护到白天。
彼得·赫勒进去了一会又出来,说服了那些孩子。
药香中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鲜血气味。
“…许多女士热衷于此。她们认为有些从胎里带出来的,能使人重焕青春…”
仙德尔绕进柜台,翻了翻他们的出货单。
有意思的是,这些让人回春的良药,配方却五八门。
有些用了十六岁孩子的血和心脏,有些却要不到三岁的头发和脸皮——各有各的回春妙法。
仙德尔看的津津有味。“…这上面写,有个姑娘得了每到夜里便抽动的癔症,要用同样岁月同时日出生的姑娘的筋织成毯子盖着,才能安然入睡——你们真这么干了?”
瘦守卫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姐,那都是糊弄人的。”
“你们糊弄了她?还是她被人糊弄了?”仙德尔用指关节敲了敲厚皮本:“这单可赚了一千五百镑。”
她最近研究罗兰交给他的「器官学」,这出货单上的记录,多数都假的要命。
“有什么区别,小姐!他们干的肮脏事,难道还分谁糊弄谁吗?”
瘦守卫哭喊道:
“我成天看着,心都快要死了…恩者在上…”
罗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一会你亲自去和祂说。”
结果这句话却惹来了麻烦。
几分钟后。
开始在裤裆里撒尿拉屎的虔诚守卫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哪怕一步——他跪在自己的排泄物里,哭着恳求饶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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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赫勒颇无奈地看向罗兰。
‘你就不能等结束后再说话吗?’
‘我以为他比看上去要坚强一些…的。’
没了守卫,剩下的路就只能靠自己。
好在整层最大的区域已经在身后,他们前方只剩下一条——稍向下的斜坡将人推着引去一个更加幽暗的长窖,碎砖缝里开始生长霉斑。
彼得·赫勒抬起手臂。
油灯照亮脚前的泥泞。
到处都是排泄物。
以及蹲在排泄物旁,与老鼠蟑螂为伍的孩子们。
蹲在墙角的女孩抠着脚趾缝里的麻绳毛刺,当罗兰路过时,她只木着脸抬头看了片刻,然后,又重新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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