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要用自己的一辈子给范庆阳铺路,就范庆阳那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将来不把家业败光、牵连到家人就算是好的了,她还想着沾他的光?做梦呢!
不行,她得自己为自己打算。
想到那人风光霁月的面容,范芷兰不由把对方代入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话本子中,郎情妾意,琴瑟和鸣。
一转身,范芷兰饶过一座假山,带着小丫鬟快速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这个家里能管得了范庆阳那小混蛋的只有真正的一家之主——父亲大人。
母亲的心里儿子最重要,父亲的心里官位最重要,范庆阳如此癫狂,若影响到父亲的前程,父亲可不缺儿子。
宋家,大房书房之中,烛火明亮。
宋景辰举着饱蘸墨汁的狼毫硬毛小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时而悬笔沉思,时而快速勾描或是涂抹。
宋景茂站在旁边帮弟弟认真研墨,鸦青色宽袖衫称得人松竹一般,低敛的眉眼在灯光下平静柔和。
桌案上的紫金香炉飘出袅袅轻烟,屋内极是安静。
浪费了无数张宣纸之后,宋景辰笔下的图案终于开始渐渐有了轮廓。
“辰哥儿,你们俩忙乎什么呢,时候不早,你娘过来接你了,明天再来找你哥玩。”
蓝布帘子挑起,王氏笑呵呵进屋来喊人。
宋景辰正是聚精会神专注得很呢,突然有人进来,吓他一跳,手一抖,用力重了些,笔尖下黑墨晕开一片。
宋景辰也不着恼,笑嘻嘻放下毛笔,抬头道:“我知道了伯娘,这就来。”
他又侧头朝宋景茂道:“大哥,我心里大概有数了,让我再想想,明天继续完善。”
宋景茂目光落在宣纸上,按下心中震惊,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头,笑道:“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