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羡、唐剑的陪同下巡视农田。
“大王若想北伐,还是得治太原。”殷羡亦步亦趋跟在后头,说道:“汾、沁、漳、涑、滹沱、赤洪等水,皆晋之巨川也。而食其利者,多在太原。”
“冠爵津以南之平阳、河东,田高而川下,灌溉繁难,颇费民力。”
“新兴、雁门二郡,水劲而沙浮,涸溢无定。”
“独享汾水之利者,实在太原。若太原大治,则军粮无忧。”
“哦?河东、平阳二郡向称富庶,洪乔竟然以为不得汾水之利?”邵勋奇道。
“然也。”殷羡说道:“若广建陂池,多疏河渠,引水灌溉,则大获其利。”
“需多少人?”
“若能广发河东、平阳、西河、上党、弘农、河内乃至河南诸郡丁壮,一两年便可见到成效。”殷羡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邵勋,低头说道。
“此为丞相之意?”邵勋反问道。
殷羡一时语塞。
邵勋摇头失笑。
这是郑国渠故智吗?
把大量资源、人力耗费在水利工程建设上,然后无力北伐?
“鲜卑愚昧,略施小计即可破之。”殷羡说道:“举大兵征伐,反而不美。”
邵勋沉默。
这个时候若公然反对,传出去怕是更多人要说他穷兵黩武了。
殷羡这话应该忍了很久了。
之前听他滔滔不绝讲如何通过水运往晋阳方向囤积物资,估计心里在骂娘呢。
唐剑则盯了殷羡一眼,似乎在怪他不通气就自说自话。
殷羡看都没看他。
唐剑这种河北土豪出身的人,还没被殷羡放在眼里。甚至于,在他看来,这种人天天想着打仗立功升官,十分可恶。
“我也没说现在就要北伐。”邵勋叹了口气,道:“准备一场大战,岂是一年就能完成的?洪乔多虑了。太原之事,讲得很好,过阵子我便去太原看看,你也随行吧。”
“遵命。”殷羡应道。
邵勋再没说什么。
在这些河南籍世家官员看来,北伐鲜卑其实没什么好处,而耗费却极其惊人。
河南稳定多年了,世家大族子弟纷纷到洛阳、平阳做官,声势渐渐壮大。
他们的庄园、坞堡产出也愈发稳定,控制着大量庄客、兵甲、粮食,训练了大量农兵。
近些年,又有人开馆收徒、游水玩水、聚会清谈,一切都慢慢回来了。
河北三年大灾,应该只是一个导火索,不是问题根源。
根源在于他们对长期抽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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